疼到窒息。
疼到全身上下,好像每一个细胞都被彻底撕裂碾碎,然后投入火海,变成一片虚空,再无法拥有任何意识。
心灵与肉、体的疼痛合二为一,早已超越了人体可以承受的极限。
像漫长的看不到边际的残忍凌迟一样,让唐乐恨不得立刻就死去。
只是,他又怎么愿意,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呢?
他不能死。
耳畔是急促模糊的脚步声,以及什么人的大声吆喝或者呼叫声……
只是,一切都像是隔着极厚一层玻璃一般,他什么都听不清。
被鲜血染透的眼睫极轻地颤了颤,唐乐努力抓住心底最后一点清明。
是叶知夏!
对,是叶知夏撞了他。
是叶知夏想要杀了他!
浓重的恨意与悔意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唐乐不甘心地挣扎着想要张开眼睛。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叶知夏是个什么东西了。
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叶知夏?
思绪是不连贯的。
似乎想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唐乐脑海里才终于模模糊糊地冒出一个名字来。
对,叶知秋。
一切都是因为叶知秋。
因为叶知秋抢走了他心里的秦见鶴,彻底掏空了他的心脏。
因为他太想太想找到一条出路,太想太想尽快地追上去,所以,最终失去了判断力。
他像一只饿疯了的鱼,根本顾不上别人投来的那一点残羹冷炙后面,是否有着锋利的鱼钩,就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了上去。
又或者,就算知道,就算还尚有一星半点的判断力,他也依然会追上去。
因为,即便知道叶知夏疯,他也从没想过,叶知夏竟会疯到这种地步。
本以为,他们见面最多也不过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
不说叶家已经没落,只他手里的把柄,就足以拿捏死叶知夏。
他从未想过,叶知夏竟是真的要让他死。
把柄……
唐乐在脑海里搜寻。
对,他手里还有陶若晴的把柄。
唐乐想笑,可漫天的黑暗却如泼开的墨一般,从四面八方向他漫溢而来,将他脑海中最后一点清明都彻底吞噬。
意识变得更加模糊,过往的一切不受控制地在他眼前展开。
……
甚至于,就连幼年那些早已模糊的,被人鄙夷的只言片语都变得无比清晰。
围绕在身侧的鄙夷语气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画面却一点点走到了大学餐厅里。
那一天,他因为不小心弄脏了别人的衣服,被人指着鼻子辱骂。
愤怒,痛苦,自卑,怯懦……
所有的情绪在他身体里发酵,他却连一句硬话都不敢说,只是可怜巴巴,唯唯诺诺。
直到,一道瘦削挺拔的身影如救世主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身影像是自带光环一般,照亮了他眼前的世界。
那是叶知秋。
是张扬,恣意,敢挺身而出打抱不平的叶知秋。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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