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叶知秋介不介意别人在场。
叶知秋没回头,但却直接抬手,握住了秦见鶴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魏杰办事一向周到。
虽然过来的只有钱文华一人,但他仍为对方定了酒店最好的套房。
除了钱文华那间卧室,以及外面的那间会客厅外,套房还连着一间客卧以及一个小型的会议室。
但三人并没有过去,而是在客厅的环形沙发上落座,中间只隔了一张摆了水杯的茶几。
“钱叔叔。”叶知秋终于开口,“和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吧,说说我妈……,还有,您为什么漂洋过海还改了名换了姓?”
他的语音缓慢,表情平静。
钱文华看着他,一时忍不住百感交集。
曾经那个小小的,柔软的婴儿,竟这么快就长大了,还成长得这么优秀。
闻言,他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叶知秋没说话,安静地等着他。
“其实这些年,我不是没想过找您说说当年的事情,”钱文华终于缓缓开口,“但一方面,您年龄还小,外加,我也找当年的熟人打听过,知道姓陶的那位太太对您一直很好。”
钱文华顿了顿。
“年纪大了,经历过各种波折起伏后就会知道,人生不可能有完美这回事儿,所以我就想,既然您过得还好,我又何必非要告诉您过去那些事儿去打破您平静的生活?”钱文华再次叹了一声,“所以后面,我对您的关注也就渐渐少了些。”
过得好?
叶知秋有点想笑,可唇角却下意识抿紧了。
“去年,我确诊了肺癌晚期,所以再一次想起您来,”钱文华继续,“才发现您刚得了服装大赛冠军,生活如烈火烹油锦上着花,所以,我再一次退却了,只是没想到,您竟然也在找我。。”
闻言,叶知秋眼睫轻颤了下。
钱文华虽然看起来略显瘦削,可精神却极好,几乎看不出什么生病的痕迹来。
“您的身体……”他微微凝眉。
“用了免疫疗法,效果还不错,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钱文华笑得坦荡,“不过,我这把年纪了,心里就压着这么一件事儿,今天能和您说出来,就算走,以后也没心事了。”
“您一定以为,是陶若晴让我离开的吧?”钱文华问。
“嗯。”叶知秋应,但心底却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来。
几乎同时,秦见鶴握着他手的那只手也微微收紧了些,显然和他想到了一起。
“其实不是。”钱文华说,“当年,陶若晴自然也是想让我离开的,但是那时候,她只是一个靠出卖自己生活的女人,好不容易上位,自然各方面都表现的低调含蓄。”
“其实,”钱文华顿了片刻才说,“其实,让我离开的是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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