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认识晏书珩兄妹,熟稔地领着他们穿过转过几处楼梯,到了雅间内:“长公子, 两位女郎,近日乐馆新得了一种酒, 名为‘醉生梦死’,可勾起过往种种美好之事,二位可要一试?”
十娘跃跃欲试,征询看向阿姒。阿姒想起过去两次因酒而生乱,忙摇头:“我不会饮酒,二位点吧。”
一旁晏书珩低声笑了。
“我怎记得,女郎酒量甚好。”
阿姒和气道:“我失忆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如今实在不胜酒力。”
见阿姒不要,十娘体贴地就着她:“那阿姒姐姐我们一道饮茶。”
茶酒端上,乐伶抱着琵琶入内,阿姒端出陌生人该有的拘谨,借听曲置身事外。晏宁亦入神听曲。
唯独晏书珩安静独酌。
几曲毕,雅间重归安静。
乐伶退下后,晏宁兴致缺缺:“这几首曲子虽妙,但太过匠气,不如长兄随手一奏来得高妙。”
一扭头,见长兄正悠闲地以手支颐,玉白长指捏着酒杯,独自酌饮。他的眸子定定的,一刻不离阿姒。
乍看温和有礼,可细瞧之下会发觉他目光幽暗,要把所有光亮吸走。
而阿姒则全然当他不存在,垂目把玩着手中茶盏。
分明互不干涉。
可二人间却有暗流涌动。
时光凝滞。
雅间内好似只剩这二人。
夹在两人中间,气氛如此安静着实叫人尴尬,晏宁想着不如叫乐伶再弹几曲。便出了雅间,恰巧撞见个相熟的贵女,拉着晏宁要去她所在雅间说事。
晏宁想起当年长兄便曾送过阿姒姐姐步摇,还有那日赏春宴,长兄随口一句“弦随心乱。”说不定他们之间真有些什么,便狠心随好友暂离。
雅间内,气氛更为诡异。
晏书珩一反赏春宴重逢时的偏执强势,不打扰阿姒,只自斟自酌。
可他看着她的目光却越发迷离。
好似阿姒是幻象。
阿姒等了好一会未见晏宁回来,少了个人,她和晏书珩间似少了一道墙。
他的目光更肆无忌惮了。
阿姒如坐针毡。
她趁他未反应过来,从席上弹起,惊兔似的出了雅间。
晏书珩未曾跟上来。
阿姒立在雅间外的游廊上,虽暂松一口气,但心乱如麻。
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平复下思绪,一转身,几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纨绔子弟勾肩搭背走来,见到孤身一人的阿姒,惺忪醉眼一亮。
阿姒太熟悉这种眼神。
当初流落在外时,这要扒开她衣衫的目光曾一度是她的噩梦。尽管如今她身份贵重,但仍下意识忌惮,什么也顾不上,扭头跑回雅间。
晏书珩正懒散地卧在席上,一手支额,阖眼闭目养神。玉山微倾,白衣墨发,蜿蜒散在席上。
他手边,倒着个空荡荡的杯盏。
阿姒入内时,他并未睁眼,亦未出声,活脱脱一樽白玉雕像。
不知是装睡还是真醉倒了。
不过睡着的他,倒比醒着的他讨喜。阿姒轻手轻脚地坐回原处。
见他仍未醒,她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他似乎比几个月前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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