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仅俊,还很会哄女郎,得亏不是个浪荡公子哥,不然得祸害多少人家的女郎!
他们走远了,阿姒立在竹间静听竹笑声,只觉心境豁然开朗。她不由微微抬起头,不料忽然起了阵风,眼上绸带被吹拂着缠到竹枝上,阿姒一动,绸带整个被勾掉。
她不愿在人前露脸,忙抬袖遮面,摸索着要去寻绸带,却因眼盲而扑了个空,她无奈收回手,想着等夫君过来帮忙。
身侧忽而有人温和出声。
“女郎莫慌,稍等。”
听声音当是个年轻郎君,为人谦和有礼,阿姒无法通过双眼判断他是何人,谨慎起见,她刻意低着头:“劳烦。”
那陌生郎君却忘了回话。
他呆呆看着眼前一身素裙的女郎,她虽非倾国倾城,但姿韵独特,清眸不谙世事,甚至略有彷徨,像是从山林间误闯入人世,正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的精魅。
不由想起一句诗。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意识到冒犯佳人,年轻郎君收回目光,双手郑重奉上绸带,动作极其珍重,仿佛那是一片彩霞:“女郎小心。”
阿姒循声去接缎带,遮住双目后这才安心不少,轻声道谢:“多谢。”
“举手之劳,不必介怀。”
缚上绸带的女郎,因这细微瑕疵,反而少了几分脱俗,多了些亲和,年轻郎君心间一动,鼓起勇气搭话:“女郎在等人?”
阿姒敏锐察觉到对方压抑着的的热络,她感念他的善意,但因自身处境,习惯了对超出善意之外的热情心怀警惕。
好在这位郎君听上去不似坏人,只要她搬出自家夫君,想必就能划清界限。
正要开口,手被人牵住了。
第29章
一只小手牵住阿姒。
“阿娘, 我们去那边玩吧!”
阿娘?
阿姒被这从天而降的孩子搅得发懵,第一时刻想到的竟是——
莫非她失忆前已成婚生子?
随即才想起这是阿晟,这孩子口中含着东西,以至于她一时未听出。
定是某个醋坛子一时走不开, 便派阿晟来做戏, 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阿姒哭笑不得, 摸摸孩子发顶温柔地笑道:“辛苦小阿晟了,走吧。”
年轻士子一片春心霎时冻住, 理智回归, 这才留意阿姒梳着妇人髻。他为自己未来得及说出口、但已昭然若揭的唐突和冒犯感到羞愧。见女郎和小孩左顾右盼, 似在等人又似迷了路,忙客套地上前询问:“娘子和小郎君可需引路?”
阿姒正要开口,有人已先行出声:“多谢这位郎君,不必劳烦了。”
来人话语温和, 嗓音如玉石坠溪,和煦中透着疏离, 更衬得从容不迫。
那士子循声回头,只见参差竹林间有一白衣青年款款走来。
青年轩然霞举,温润清雅。
气度不凡, 如溪边玉竹,崖上孤松。
士子看愣了,数日未来宜城,此地何时出了这般风流人物?
白衣郎君温雅一笑,朝他颔首。
但他的眼神未在他面上停留过久, 转而悉数倾注到那温婉的女郎身上,女郎虽眼盲, 但二人似乎极有默契。
她朝白衣青年伸出手,柔柔怯怯地唤了声:“夫君,你来了呀……”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