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投胎了,再也看不到我,要不然怎么会迟迟不出现在我面前……”
“我总是想,日也想夜也想,只要一闲下来,便想。到底是什么缠住了你,让你从不出现,就算是梦里也好,可是连梦里你也绝情,不肯舍我半分怜意。”
“不知是哪日,我做了梦,梦见有人喊你名字,我拼尽了力气跑过去,想追上去,看看那人是不是你,但怎么追也追不上,后来醒了,才发现是梦。”
她微微一笑,红了的眼眸清澈见底,美得惊人。
抱怨休了,终剩满腔爱意与情痴。
露出半分清浅的贝齿,似是含羞,似是无限欢喜,“夫君,你终于愿意出现了!”
兀自思索,像个满目只有心上人的纯挚少女,“你带我去哪里?”她笑容纯净,双眸满含信赖,骄傲道:“夫君寻的去处一定是极好的,不管是哪里,都是好的。”
像是怕他不带她走,她慢慢地数着这几年做的事,向心上人邀功,也想叫他放心,“怜儿很努力,祖母身子很好,爹的身体也恢复康健,娘更是坚强了很多,二弟三弟和果儿乖巧听话,从不惹事,这几年我攒下了些家业,够他们生活……”
说完,便忽然软了身子,整个人往他怀中倒去,晕倒前,华极听见她几近呢喃般祈求:“夫君,别再扔下我……”
这句话很轻,轻到若不是女人就在自己怀中,若不是他自幼习武五感灵敏,也没法听清。
男人反应极快,原本就虚虚扶在她腰后的大手在她软倒前牢牢将她抱住,随后快速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屋中。
越过祖母和娘亲,大步一跨,上了台阶穿过堂屋走到后院,凭着竹影平日寄过去罗里吧嗦的信件里所言的位置,准确找到虞怜的屋子,将她放在床上。
做完这些也不过过去十数息功夫,他刚起身,发现衣襟被女人纤细的手指紧紧揪住,无法,只得坐在床头。
老太太和陈氏急得不得了,跟在后头进来,来不及与死而复生的孙儿/儿子抱头痛哭,便焦急问:“怜儿怎么样?怜儿如何了?怎么就好好晕过去了,是不是吓着了?”
华极低头看着那只揪着自己衣襟不放的手,又将眸光挪向她紧闭的眸子,洒下一片惑人的阴影。那张小脸极为苍白。
他嗓子哑了哑,好一会儿才在祖母焦急的问话中说出自己的猜测:“好像迷着了。”
见到他回来,第一反应不是惊吓,也不是该有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她的那种狂喜更像是发现他终于出现在她梦中的喜悦。
她说:“你终于出现了。”而不是:“你回来了。”
满含委屈的抱怨他为何不出现在她梦中,足以见得她以为这是在梦中,她以为自己的夫君终于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还因此祈求他不要再扔下她,她甚至以为他是来带她走的。
去哪里?
连死都要与他一起,毫不畏惧,更因此心生无限欢喜。生怕他扔下她,再不出现。
她细数这几年努力的成果,想叫他放心,她有好好照顾祖母爹娘和弟弟妹妹,所以他此时此刻可以安心地带她走,因为她终于实现了对他的诺言,她没有辜负自己的满腔情意。
但他呢?何德何能?可有回报?
思及此,男人放在膝上的大手紧了又紧,一颗心脏更像是被一双无声的大手用力攥紧,发疼,疼得窒息!
来前的种种设想,种种猜疑,在重逢的一刹那,全部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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