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当时三皇子的人马已经埋伏在宫内,己方这边镇国大将军的人马也可能随时掉转枪头,所以只能安排他们这支所有人都不知道存在只属于主子一人的暗部撤离隐蔽。
而主子最后的办法是,认罪、抗下一切先保全家老小出狱,被贬为庶民也无所谓,反正三皇子要的是他一人的性命,其余人他不但为了名声不会杀,更不会对老弱妇孺存有忌惮,这才是他们的一线生机。
之后,他们按照主子的计划,按耐下来,大部分人马化整为零撤出京城,留下一部分人执行“劫刑场”计划。
他们先将当时的大贪官户部尚书父子拉下水,按照本朝律法,贪不赦免,这父子和主子同时执行死刑,恰巧那户部尚书的儿子身形与主子差不多,他们再制造一场混乱,佯装截的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实则把主子劫走了,再换个易容成主子模样死刑犯上去,让负责押人行刑的官兵误以为截的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且没有截成功。
只要一行刑,皇帝知道主子死得不能再死,才能安心地放过主子一家。
这个计划看似简单,但执行起来并不容易,以皇帝对主子的憎恨,派来押送行刑的都是好手,他们必须要保证对方不起疑,万无一失,否则主子的苦心便功亏一篑,主子的家人也会被牵连。
好在当时,不但天公作美下了一场暴雨,且忽然冒出了个主子的未婚妻国公府六小姐在主子押送刑场之时,突然与家人决裂也要嫁给主子这个“死人”。
少夫人的这场嫁君为他们吸引了不少视线,最后混乱之下他们成功把主子救走了。
再后来……
竹影忽然起身,端正了面容,半跪在地,喊了声侯爷。
“属下并非刻意隐瞒,主子有吩咐,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泄露身份,更不可以向侯爷等人透露消息。”
前面那些华詹已然听得心惊动魄,这时却长叹一声,道:“华儿一定是心存不甘,准备卷土重来,但又怕我们知道了会担忧受怕,甚至担心牵连我们,索性便不让你告知我们他还活着的事对吗?”
“华儿那性子,一向是能抗的便自己扛,从不倚靠别人,更不会让家人担心,他是不是还怕若这事做成了便好,做不成他死便一人悄无声息地死,不让我们知道,便是怕我们生了希望又再度失望,怕我们承受不住?索性通通瞒住了。是也不是?”
竹影张目结舌,侯爷竟然把主子的心思猜得这般透澈。他这个做下属的也只知道主子怕家人担心,不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的事,毕竟他要做的是那天下人想都不敢想得大事。
却没想到,侯爷分析得这般透澈。他忽然明白了主子的苦心。主子对少夫人也并非冷酷无情,并非他冷心冷肺不知道少夫人的好,只是他知道,若是失败了,便是叫少夫人再失去一次,平添伤心罢了。
与其生了希望,得到了又再度失去,不如一开始便不让她知道,若他能做成大事,风光归来,叫少夫人一辈子有享不尽的福气荣宠,若是不能,便悄悄死去,认了这条命,不教任何人伤心。
华詹将竹影扶起来,却见青年满眼通红,眼中含了泪,滚烫滚烫的。他颤着声咬着牙说:“主子救回来的时候,看似没事,其实受了一身的伤,身上的鞭痕深可见骨,手筋也被挑断了,那狗皇帝下手真狠啊,人都要死了也不放过。”
“后来……若不是早年认识的一名神医相助,只怕主子即便活着也成了废人。后来主子便一边养伤一边带着我们筹谋大事,有时深更半夜了也未见他睡,主子说忙,可我们知道,他是思念侯爷你们,担心你们,只能让自己忙碌起来,虽然后来我被调到侯爷你们身边,但我知道主子一定片刻也未曾停歇,他的伤也不知养好了没有。
“主子他、真受了不少苦……”
华詹的眼睛越来越红,攥紧的拳头几乎要把自己的手骨头都捏碎了。他哑着嗓子说:“三皇子继承大位,如今大势已成,虽边关时有不稳,关外部族虎视眈眈,但却一时半会儿动摇不了根基。华儿他这是在虎口上拔牙,在悬崖边上走断桥……”华詹深吸一口气,“你能联系上华儿,你给他写封信,叫他不要冒险行事,若是可以,即便一辈子隐姓埋名,做个普通百姓,甚至不用来见我们也行。”
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期望了。他不求家业起复,也不求长子做成什么大事,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长子的痛苦,这次只希望他能够好好活下来,别的一概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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