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好大的水花,他板着脸有些不高兴,“他们家是我的恩人,侯爷人也很好。”
“侯爷的儿媳是个年轻心善的姐姐,她待我极好,见你昏睡,我没吃的没穿的,还聘我为先生,为他们家三个孩子启蒙。”
赵寡妇一生被人苛责惯了,下意识便说:“那是天儿你天赋好,人家见你念书好才请你,想让他们家孩子也沾一点你的灵气。”
少年转过头,盯着亲娘好几眼,“灵气?我一没功名二没名声三没见识何来的灵气?”
“若没有他们家,你这条命也没了,救不回来了,药材是他们家护住的,你的医药费也是他们家暂时垫付的,侯爷还特意驾车送我去镇上,这还不够吗?我何德何能?”
他缓了好一会儿,“娘,你怎么这么狭隘?我有时会想,你就这么死了也好,我无牵无挂的,也没一个人像你一样让我痛恨苦恼,你死了,我就自由了。可我的心告诉我,你是我的亲娘,你再大不是,对我总是好的,我得对你好,我得报答你,不能任由你死了。”
“那天晚上去采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时候,我虽然害怕,但心里有一点轻松,感觉到了解脱,我这条命为你死的,便还给了你,这世上再没有谁能像你这样束缚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少年说完这番话,捧着水盆走了出去,那盆水是干净的,没为他娘擦上脸。
他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明月,有些人像天上明月一样高高挂着,即便零落成泥,也不过暂时被乌云遮了光芒,内里还透着光,总是温暖的。
他不太一样,他是地里的老鼠,还被关在一个洞里,哪儿也去不得。
赵寡妇在身后喊了儿子几声没得到回应,心里满是不解和苍凉,她虽不明,却也知道,儿子对自己的隔阂越发的大了,可她也不明白,在她心里她儿子是最好的,她想把什么都给他,也怕外人伤害利用他,这有错吗?
那家人真有这样好?哪有人对自己是无缘无故的好?他们家穷成这样了,也没身份没背景,除了个儿子拿的出手,她不知道别人还能图什么?
这一晚上,华天曲自己什么都没吃,给她娘抓了一小捧米熬粥,大夫说若要养好身体,必须吃些精细米粮,若有条件还得熬点肉汤鸡蛋喝。
家里没米了,这一陶罐米还是恩人家里拿来的,他煮之前称了称重量,准备按着市价从自己束脩里扣。
想起去给娘看病花的银子,不由得苦笑。他就算给恩人家当一年先生恐怕都还不完。
院子外传来车马声,三个孩子都兴奋地跑出去迎接爹,虞怜也出去给公爹开了门,新建好的房子院门宽敞,垫上一块木板就能驾车进来,停好车子后,把马解了套拴在大树的树干上,让它自个儿吃草。
双胞胎抱住爹爹说话一会儿,被华詹指着去给马喂草喂水,两人心里挺不乐意的,想叫果儿去喂马,但嫂嫂看过来一眼,两人就老实了。
嫂嫂说了,要爱护妹妹,不能欺负妹妹。以前他们没这么老实听话,但现在心里有了盼头,怕嫂嫂不给他们罐头吃!
想起这茬儿,两人就争先恐后跟爹说了:“嫂嫂说要做水果罐头给我们吃!”
虞怜:“……清醒点,不是专门做给你们吃,是家里的营生,你们表现好了,能偶尔吃上一罐子。”
双胞胎:“……”惨,他们真惨!
华詹问:“罐头?”
虞怜便也解释了下,“爹京城里不是糖水铺子挺多?但那东西能保存的期限短,且只在夏天才能吃到,我想到一个长期保存的方法,把糖水装进密封罐子里能保存很久,可以卖很远的地方,冬天也能卖不分季节,这样一来,咱家也就有了收入,那片地也能种上果树,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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