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听你提起过阎安亭,我还以为你们不熟呢。”
宋离手中捻着药油,也想起从前在北境时候那些事儿,微微叹道:
“那个时候他年纪小,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阎家教育子孙极严,十几岁便会放到北大营中随军历练,只是他毕竟是侯府世子,年纪小些倒是还好,待大了一些,自是不能和我这掌着督卫军的天子近臣走的太近。
遑论那时直廷司与内阁一贯争斗的紧,焰亲王府是皇室宗亲,又掌管北境十几万的兵马,一贯不涉朝廷争斗,慢慢的便来往的少了。”
李崇点了点头,他知道阎亲王府世代掌着北境兵权,为了皇帝放心,是不会和朝中重臣走的太近的,他的手一下下敲着曲起的膝盖:
“说起来阎安亭确实是个能堪大任的,年前安顿北郊灾民他便做的妥帖又周到。”
他手头上要是多一些这样的人就好了,两人正说着话外面魏礼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陛下,前面便到今日行营了。”
李崇这才从宋离的膝头坐起身来,抻了抻酸疼的手臂,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亮着,想起宋离说的那句他也喜欢吃野味儿,便推开了车窗:
“魏礼,行营周边可有能狩猎的地方?”
“回陛下,行营西侧有山,山中可以狩猎,只是那山中并不是皇家猎场,并未圈禁。”
李崇知道他说的意思,皇家猎场说是猎场,其实在皇帝带人进去狩猎之前那猎场早就已经被清理过了一番,凶猛不受控的野兽会被提前赶走,除此之外还会向猎场内投放好些便于狩猎的动物。
不然若是普通山林,皇帝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去,动物就算没有都被吓跑也不可能人人都有的猎,到时候空手而归朝廷体面何存?
李崇知道其实这春猎也是个面子工程,他抬眼看了看行营的方向,那远处的山峦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了,他微勾唇角:
“不是皇家猎场不是更好。”
皇驾歇脚的行营自是早有人安排好了,明黄色的大帐在最中间,皇帐四周的深蓝色大帐乃是一二品大员的行营,向外依次按着官阶顺延,李崇坐了一天的车总数是两脚着地了,他们已经入了山,三侧山林环绕,营帐的正前方有一条河,视野开阔通透。
李崇未曾直接进帐,这半年来他锻炼的多,身形已经不似从前那样单薄,玄色龙袍,束袖带甲,与帐前负手而立倒是多了几分勃发的英色:
“传旨召此次随驾的宗亲,朝臣的嫡子过来见驾。”
不多时,这皇帐前便多了族人和朝中官员的嫡子过来觐见,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得见天颜,深知这位陛下年纪虽然还不大,但是亲政之后胸中却颇有乾坤,朝中几乎是洗了一次牌,谁也不敢小觑:
“朕看今日天色还早,这春闱便不如从今日就开始吧,你们都是朝中重臣之后,弓马骑射娴熟,不若比一比,朕今日便设个彩头,日落之前,谁猎到的猎物最多,朕便赏他工部刚呈上来的御用弓箭。”
那林子毕竟不是皇家围场,李崇刻意下旨不满十六岁的不可入,十六岁以上的不善骑射的也不必入,报名讲究个自愿,后又着魏礼派人保护这些世家子的安全。
阎安亭是王府世子自是在参加比赛的列中,李崇特意留意了他一下,就见他和一个年纪差不多面容黝黑的大块头站在一起,两人似乎颇为熟稔,正低着头说着什么,眼中具都是不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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