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简手指叩了叩桌子,示意斯悦回神,坐好,聊聊正经话题,“你不好奇为什么你的好友会将录音发给我吗?”
斯悦把手放下来,重新搬着椅子挪了回去,用木夹子夹盘子里的茶叶玩儿,“能为什么,想我们闹掰呗。”
他倒直接。
但他更应该想想,江识意为什么想要他和白简闹掰。
“阿悦觉得,你的朋友为什么想要你和我发生矛盾呢?”录音中假设的各项条件在现实中是完全成立的,话也是从斯悦嘴里说出来的,但凡白简未曾将斯悦看得有多重要,就会借着江识意的手将斯悦推进深渊。
所以,江识意并不在乎白简会不会知道和斯悦谈话的另一个人是他。
斯悦因为白简的问题陷入沉思。
“他有病。”斯悦说道,“他这段时间一直都不正常,能做出这种事情,不奇怪。”虽然知道奇怪,但斯悦仍然不理解。
斯悦的眸子是很清澈的琥珀色,因为清澈,所以有时候显得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他看着一点都不单纯,不稚气,更加不像笨蛋和蠢货。
所以很少会有人将主意打到斯悦的头上,见他第一眼,便觉得他是那种会撅着尾巴趾高气昂地对你说“滚蛋”的坏东西。
所以只有了解他本质的人,才知道他桀骜不驯的外表底下埋藏着无比柔软和明亮的品格。
以导致江识意对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从见他第一面开始,江识意一脚踏进风暴中心,陡然发现风暴中心是个比外界要温暖美好许多的世外桃源,他走不出来了。
白简用冰凉的指腹点了一下斯悦的鼻尖,“阿悦,他喜欢你。”
“准确点说,”白简将手指收回来,重新托着下颌,神情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般的温柔,“他应该是爱你。”
斯悦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不解的表情。
他是真的没听懂,什……什么,谁爱他?江识意?
“你是说,江识意那个狗逼,他喜欢我?就和你一样?”
“爱分很多种,”白简缓缓道,“我不认为我和他对你的爱是相同的。”
爱既狭隘又自私,爱还包容又伟大,爱既疯狂又阴暗,爱却温柔又无比明亮。
斯悦从不怀疑白简对自己说的话。任何事情都一样。
他维持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太久了,脸有些僵硬,他伸手使劲搓了搓脸,闷声道:“但我只把他当兄弟,当哥们儿。”
“现在也是?”
“……现在也是。”
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两者都不是可以和手起刀落翻脸无情划上等号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在乎对方,哪怕他死了,你都会想着他坟头的草有没有人为他除掉。
白简失笑,“难怪他喜欢你。”
斯悦有些郁闷,“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斯悦觉得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嗯……“白简稍微停顿了几秒钟,“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们往年的情谊摇摇欲坠,不管是他单方面与你们闹翻,还是他将录音处理后发送给蒋雨,所以我建议你以后将对方当做一个追求者看待。”
江识意的行为,让斯悦没法和他再做兄弟了,那就只剩下追求者或者暗恋者这一个身份了。
斯悦低下头,眼圈有些泛酸,他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嘶哑,“我对追求者可是……很无情的。”
白简站起来,淡淡的鼠尾草气息笼罩在斯悦身边,他绕过办公桌,将斯悦揽进怀中。
“阿悦,这件事情论不到你自责,”白简轻轻地拍着他单薄的脊背,“但你难过是正常的。”
白简话音一落,斯悦的眼泪就从眼眶里猛地涌出。
他憋狠了。
不管是周阳阳带着哭腔在微信里的怒骂,还是陡然变得像陌生人一般的江识意,都令他觉得很难过。
他心里不装事情,也没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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