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说完后,轻轻笑起来,眸光温柔。
斯悦惊得说不出话来,连喘息都不知道如何继续。
不知道是为了白简话中的内容,还是为了白简在此刻坦诚和对被诅咒的轻描淡写,又或者是他对自己的认知是无比清晰,以至于在将事实诉之于口时,令斯悦觉得,诅咒不是诅咒,诅咒是加冕
月亮完全隐匿到了厚重的云层后面,壁灯显得十分有存在感,灯下的桌面一尘不染,倚靠在墙边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全白色的玫瑰,灯光从上方照射下来,拉出长长的一道暗色的投影。
暖气将斯悦的后背烘出一层细密滚烫的薄汗。
斯悦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心脏从胸腔一路挤到喉管,头热得他几乎想要昏厥过去——无可挑剔、近乎完美的白简,从未像此刻一般对他产生如此巨大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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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便下起了雨,青北多雨,斯悦早已经习惯了,哪怕是雷将天都给敲塌了,都影响不了他睡觉。
可今天不一样。
外边只是毛毛细雨,落在屋顶房檐乃至院子里,只有细密的窸窸窣窣声,但斯悦还是没能睡着。
白简望着自己说“我是怪物”,随后笑起来的样子,一直在斯悦的脑海中反复播放。
他觉得那一刻的白简真的很帅,很酷。
不是什么人都能对被诅咒这样的命运变现的既坦然又随性的。
是他一直想要成为的样子。
斯悦用被子盖住头,不再反复去想白简的样子。
他的黑色耳鳍,握住自己咽喉的湿凉蹼爪,没有任何情绪的漆瞳,凹凸不平却泛着淡淡光泽的黑鳞……
没什么可怕的。
毕竟白简遭遇过那样不好的事情,他的奇异模样,应该是他的勋章才对。
斯悦接受良好。
第二天。
外边又涨潮了。
海浪来得快走得快,翻涌的声音传入坐在客厅写作业的斯悦耳中。
他一手教科书,一手白简提供给他的人鱼图鉴,书上的图乍一看还能看,但要是和人鱼图鉴一对比,那可谓是异常惨烈,没眼看。
果然,白简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斯悦心满意足地想。
白鹭睡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着电视,突然出声问:“阿悦,你这两天晚上,都和我哥呆在一起?”
“没,”斯悦认真画图,从未如此认真过,“但每晚都见过。”既然聊到这个话题上了,斯悦将手里的笔放下来,问道:“白鹭,你哥被诅咒了?”
白鹭表情出现一点儿惊讶,“我哥和你说了?”
“算是吧,”白简话术了得,斯悦回去之后想了想,发现自己除了知道白简被诅咒了,其他的是一概不知,“但有些细节,我没听懂。”
“你想问什么?”白鹭坐起来,盘着腿,抓了一把瓜子,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
“为什么会被诅咒,白简说是得罪了人。”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来的时候我哥已经在这儿好多年了,老爷子肯定知道,我就知道一个大概,就是我们那始祖吧,喜欢搞物种歧视,他歧视人类就算了,还喜欢搞阶级制度,”白鹭摇了摇头,“他想称王称霸,把你们人类踩在脚底下,连带着还害了不少人鱼,我不太清楚我哥在里头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反正就这样了。”
斯悦在这方面并不迟钝,他想了几秒钟,觉得白简在这其中扮演的肯定是始祖对立面的角色。
“我们始祖吧,活了上千年,那基因,才是真牛逼,他改造人类比改造人鱼更容易,而且他和我们怎么说,”白鹭停住,苦恼地在脑子里组织合适的形容,“就像现在有些人同父异母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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