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
人鱼轻抚斯悦的脸颊,却在看见斯悦下颌上边的创口贴的时候微微怔了一下,腐朽深沉的漆瞳中出现了显而易见的不悦。
他倾身嗅了嗅,确定是自己弄伤的,而不是别的人鱼,也不是斯悦自己。
清冷的月光下,比普通人鱼要锋利的蹼爪翻出冰冷的光,白简垂着眼,良久,他用手臂将斯悦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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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悦第二天早上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他觉得很累,哪哪儿都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直到他洗脸的时候看见自己脖子上的鱼鳞形状的印记,显然是被压出来的,还未消退。
斯悦盯着这片印记看了会儿,脸上的水都没擦干,就冲了出去。
他这次是直奔白简房间。
时间尚早,白简刚起,就见斯悦一脸气愤地冲进来。
白简拾起柜子上的眼镜戴上,眼神柔软,“阿悦,进来之前要敲门。”
斯悦不说话,扯开自己睡衣的衣领,冲到白简跟前,给他看,“这个,是你干的?”
这片印记已经没刚开始那样艳红了,但仍然透着一层淡淡的粉,从锁骨到下颌下,一整片,斯悦毛骨悚然,却又觉得不自在。
具体为什么不自在,他不想深究。
白简态度坦然,“我昨晚去看你了,你朋友睡姿不太好,所以我就将你抱到我的房间。”
“……”
白简如此坦荡磊落,斯悦忽然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气愤了。
顶着白简打量的目光,斯悦悻悻地将睡衣扣上,揉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头发,说:“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而且,家里不是没有客房,你可以叫醒我之后,我去客房睡,不是非要和你一起。”斯悦看着白简的眼睛,觉得自己相当没问题,思路非常清晰。
“阿悦,昨天晚上的月光不错,你看见了吗?”白简的话题陡然一转,斯悦差点没跟上。
“啊?”他呆呆的,不知道这和月光有什么关系,但还是附和了,“不错不错。”
“你昨晚不是去问了陈叔为什么我变成黑色的时候行为异常,”白简嘴角沁着温和的笑意,“因为每个月的月圆,我都会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斯悦怔住,他看着白简,似乎不敢相信,过了半天,他呐呐:“就和狼人那样吗?”
“不全然一样,”白简抬手将斯悦扣漏了的扣子扣上,“大部分时间,我可以控制自己。”
“哦……”斯悦似乎不知道该作出怎样的反应,他在脑子里捋出问题,“那昨晚你把我抱走,你为什么不控制一下?”这太奇怪了,为什么月圆要把他从周阳阳身边拖走。
“阿悦,你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吗?我说的是,大部分时间,我可以控制,昨天晚上,是我无法控制的小部分时间。”
斯悦小声嘀咕,“为什么?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白简带着笑问他。
斯悦不知道怎么说,因为问题显然又回到了原点。
斯悦试图用动作形容给白简看,他比划了几下,又放弃了,还是直接问吧。
“你的意思是,每次月圆你都会无法控制地把我抱走?”他问完之后,脸已经红了,因为他好像意识到了,重点在哪里。
他的问题,天真幼稚,又可爱。
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但白简还是温柔又富有耐心地回答了他,“是的,所以以后可能需要辛苦阿悦了。”
白简态度谦逊,语气宽和,让斯悦陷入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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