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晗顿了顿,委婉道:“还很顾家,会主动远离外面的花花草草,工作之外就是家庭,做的饭很好吃,信守承诺,会把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放在心上……”
包括气话。
“这么好啊。”
好吗?
挺差劲的。
一个精神不稳定、占有欲强到病态就能击败上面的所有优点。
“还有……他的世界只有我。”
喻晗知道谭芬不能理解这句话的份量。
贺平秋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全部的爱恨全部的喜怒都倾注在了喻晗身上,所以才会痛苦会偏执到疯狂。
而在这个即将来到的新年里,贺平秋将喻晗的爱人位置空置了出来,还予喻晗自由。
谭芬觉得不好:“那他要吃亏的呀,万一哪天你对不起他了,这孩子要受不了的。”
喻晗垂眸,嗯啊了声。
谭芬又说:“好像很多人不喜欢小贺啊。”
喻晗立刻反应过来,无奈道:“妈,你上网查了?”
“不是不是。”谭芬解释说,“上午做血透的时候念叨了下小贺的名字,被护士小姑娘听到了,我经常跟她唠嗑,她就问我是不是也喜欢这个导演。”
谭芬一开始以为是重名,可听护士一说这导演三个月前去世了,她心里就咯噔一声——对上了不是。
她让护士帮忙在手机上搜这个导演的信息,却看到很多不好的言论。
喻晗不跟父母说贺平秋的身份就是怕这个,说难听些,有时候的互联网就是个巨大的粪坑,好的坏的都能往里倒。
恶评见多了,双眼就会被蒙蔽。
虽然贺平秋阴郁善变、控制狂、占有欲爆表,但这些都只针对喻晗,他面对工作面对大众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该遭受那么多的恶言恶语。
“网上就是这样的,这些人骂他不是因为他有问题,就是想骂想宣泄心里的戾气,有些还是竞争对手雇人刷的恶评。”
“所以妈你少看,看多了心情不好。”
“我知道,我不信。我们血透室的小护士都挺喜欢他,妈有判断。”谭芬笑了笑,“能让我儿子偷户口本也要结婚、七年了还这么护着,想来肯定是很好的人。”
一道道烟花声在耳边炸响,喻晗看着天空:“也有不好的地方。”
“那你愿意受着嘛。”谭芬通情达理,“人无完人,很正常。”
愿意受着吗?
确实是愿意的。
这七年,喻晗时常被气到脑袋发懵、被逼到忍无可忍,但最多也只是生气、无奈,最后依旧包容,且从未想过离开。
只是因为恩情吗。
报恩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且无怨无悔吗?
但思考太累了。
喻晗放空大脑,不再去想。
“妈知道你不好受。”迟疑后,谭芬还是将心里话说出了口,“你要是想倾诉想哭,我和你爸都在呢。你要是不想告诉你爸,就跟我说说也行。”
“妈。”
“嗯?”
“其实他去世到现在,我都没哭过。”
谭芬愣了下。
“我哭不出来。”
“……啊。”
谭芬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的想起来自家小妹,因为不结婚的事和喻晗外公外婆关系闹得很僵。
大概十年前,她们共同的父母去世,五十岁的小妹在葬礼上一脸冷漠,一句话不说。
所有人都说小妹狠心、绝情,简直就是白眼狼。
谭芬当时心里也有点怨的,直到有一次,她发现在老两口家装的监控发出了陌生人闯入的警报。
监控是她在老两口生前装的,方便她随时查看情况,以防老人在家摔倒了都没人知道。老两口去世后监控也没拆,一直留在了老房子里,平时没人去住。
所以突如其来的警报让她以为是遭小偷了,就赶紧打开监控并招呼喻见生报警。
然而谁都没想到,他们会在监控视频里看见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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