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余意每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找他,不会像现下这般先去吃早餐,有什么话会跟他先说,而不是去找他的亲哥,喜欢抱着他贴着他,而不是像现下这般,两人一有肢体接触,他便会微顿后躲开。
这会儿孟习焐先行离开,倒真成了他和白伊瑾两人单独在庭院中散步的尴尬处境。
白伊瑾一直在找他搭话,可穆斯年有些心不在焉,偶尔答上一两句,其余时间都是在想夏余意这几日的反常之处,企图从中找出原因,他好对症下药。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原因,他不免皱了皱眉。
白伊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皱眉,担忧道:“斯年哥,我刚说错什么了么?”
穆斯年的思绪被唤回,愣了下,道:“你刚说了什么?”
两人脚步都停了下来,白伊瑾显然有点不开心,沉默了片刻。
穆斯年解释道:“抱歉,刚在想北大营的事儿,没听到你说的。”
白伊瑾很快又换上笑脸,“没事的,没说什么,你在想的事儿很棘手么?看你今天一直不在状态。”
穆斯年道:“嗯,很棘手。”
白伊瑾:“什么事儿呢?若是我可以听的,能不能跟我说说?就算我给不了见解,至少可以帮你排解点负面情绪。”
穆斯年想都没想,“不麻烦你。”
白伊瑾瞬间哑口无言,遗憾道:“好罢,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的,我可以帮忙的都会尽力帮忙。”
“好,谢谢。”穆斯年很客气地笑了下。
相处了这么些时日,见穆斯年对她还如此客套,白伊瑾有些泄气,可她想了想,突然又扬起笑脸,道:“斯年哥,晚上我爹娘要请穆伯伯穆伯母和你一同去木香楼共进晚餐,你有空么?”
“共进晚餐?”穆斯年道,“衣衣和秦琛哥呢?”
显然猜到他会这么问,白伊瑾答得很快:“我爹娘是想单独感谢你当时救了我,所以跟衣衣和秦琛哥说好了,今儿就我们出去吃,他们都答应了。”
穆斯年一顿,他居然没听夏余意提起过这件事。
他突然觉得事情有严重,于是他没在意白伊瑾说的话,也没去纠正她那日并不是他救的人。
白伊瑾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点了点头,接着白伊瑾肉眼可见高兴起来,脸上堆满了笑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晚上见!”
说完也不等他拒绝,便扬着手跑着离开了。
穆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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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这么多,穆斯年先去找了夏余意,找了许久,最终在小西园找到了人。
小西园木门紧闭着,院子里却传来串串悠扬戏腔。
听到熟悉的腔调穆斯年才松了口气。
他没急着进去,手随意搭在角落的栅栏上,望着那具背对着他的身影。
夏余意今儿又唱了《贵妃醉酒》。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白天自然见不到月亮,小西园背阳,院子里阴凉一片,夏余意面朝蓝天,竟唱出了几分先前在月下都不曾带有的伤感。
穆斯年还记得三年前在月棠亭听他唱《贵妃醉酒》的那一晚。对比当年,词调之间处理得比先前好太多,又或许他倒仓期保养得很好,他的嗓音失了稚嫩,却多了几分韵色,一投入倒是有几番滋味。
他不做扮相,却唱得忘情,全然没注意到穆斯年在他身后盯着他看了许久,更没注意到那道越来越炙热的目光。
唱完许久,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斯年也没打扰他,靠着栅栏同样安静地在院子外边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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