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迪:“对啊,你不是发烧么?”
结果李祺一笑,“哪能啊?我装的,后边从家里溜出来了。”
“啊?”彭迪瞪大了眼睛,“那你去哪?还能逃学?我也要试试。”
“下次带你一起。”李祺仗义道,“最近东城区那家海丝纱莊人气儿高得很,听闻很快就能压夏家纱厂一头喽,我一直想去瞧瞧,奈何我爹娘一直不许我去,说要避嫌。”
他一脸可惜,啧啧摇了两下头,补充道:“你猜怎么着?我刚要进去,就见他家下人鬼鬼祟祟从里边出来,那下人我认识,上回生辰宴见过,好像叫......叫权子。”
“权子啊,听闻还是夏老夫人身边儿的红人呢。”彭迪附和道。
李祺:“我觉得不对劲儿,就跟他走了一段儿,结果半途就见他举起手来看表,嘴里念叨着什么,小少爷给的表就是管用,险些误了时辰。”
彭迪:“后来呢?”
李祺模样微怒:“哪顾得上后来?我一瞧那表正是我家送的,气都气饱了,转头便走了。”
彭迪反问他:“确定是你家送的那只?”
李祺瞪了他一眼,末了他伸出五根指头,“千真万确!那表值这个数,我求了爹娘好久都没买给我,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
“五十大洋?”彭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李祺点点头,轻嗤了一声,“上回他答应介绍穆少帅给我认识那茬,到现在都没办呢,咱不得继续装成一副巴结人的模样么?”
李祺努努嘴还想说道说道,两人的交谈声却被房叔一声轻呵吓得戛然而止。
“是李家和彭家的少爷罢?二位如此乱嚼舌根,就不怕令尊知道么?”房叔疾言厉色,灰中参白的胡须气得抖了三抖。
莫名的指责声让李祺险些发飙,可他刚转过身去,脸上的表情立马僵持住,张着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余意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人跟前,双方对峙着,彭迪率先开口,却瞬间成了结巴:“夏,夏夏,你,你别误会!”
李祺也反应过来,心存侥幸问:“夏夏,你听到了多少?”
夏余意抿了抿唇,没搭话,只亮出那枚泥陶挂件,“在校门口捡到的,物归原主了。”
李祺愣了半秒,回头瞥了眼背包,果真不见了挂件,犹豫片刻,他一声不吭上前接回挂件。
“我想我得解释一下,”夏余意吸了吸鼻子,“那个表确实我给权子哥的,但我不知道是你送的,抱歉,以往送来的东西太多了,我用不着,所以大部分都是捐出去,今年我就想留给权子哥他们,是我考虑不周。”
“可你捐了也好过给下人啊!”李祺的脸色有些难堪。
夏余意定定看了他一眼,觉着他陌生,“可我没觉着不对,我没把权子哥他们当做下人,他们也是我们夏家的人,心意我收下便是了,东西分给家人我觉着没错。”
“不知道你会如此介意,我会重新去看大家送来的礼物,到时原数奉还。”
“夏余意,你......”李祺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没必要再做朋友的意思。”留下这句话,夏余意拉过房叔,“房叔儿,咱们走罢。”
“哎,等等!夏余意,你给我等等!”李祺和彭迪大眼瞪小眼,追了上去。
但两人被房叔拦住了,“请回。”
雪越下越大,夏余意愣愣坐在后座上,把房叔吓得不轻,半天不敢开车。
房叔欲言又止,想安慰人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在他的印象中,小少爷从来都是开朗乖巧,心情不好时,只要穆少帅一出马,保管破愁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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