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说对不起。”庄在的神?情毫无介怀,“这件事说起来,我还没有谢谢你?。”
村镇夜晚的街道独有一种静谧,云嘉走?在残光余亮里,静静看向庄在。
这个?人,她态度强硬时,他肯迁就她,她要是稍有服软迹象,他要比她还好脾气。明明绝非软柿子,却总给云嘉一种错觉,可捏扁搓圆。
清港人信风水,也爱看人面相,云嘉的二伯就非常迷信这类事,久病成医一样,后来也成了?行家,小时候点着云嘉的小小眉心,说她这张脸,天生好命,叮嘱她一定文静再文静,千万不能摔破相。
云嘉并?不太懂这些,只凭感觉,看着庄在的侧脸,觉得这人气质里,有种过刚易折的执拗,也有些了?无牵挂的冷情。
可能是她看人不准,又或是面相之说,本就是空谈。
庄在似乎并?不像他的面相所示。
不然此时此刻,他也不会亲自?过来找庄蔓。
庄在只知道地址,这种旧排楼,门牌号码多少年前就已经无影无踪,凭感觉走?到尽头,还需要问?人再确定。
他跟一个?骑电动车夜归的男人打听:“请问?董建民?是住在这里吗?”
男人打量他们一眼,手?一指:“那?家。”
道了?谢,云嘉跟着庄在往那?边走?去。
甚至已经不需要走?过去确定了?,因为那?一扇灯光明亮的门内,此时闪过一个?女生纤巧的身影,拿到热水瓶后又再度掠过去。
不是庄蔓是谁。
云嘉登时疑惑,庄蔓跟她生父的关系这么融洽吗?转瞬又想到庄在说那?人得了?重病。
或许有这个?原因吧。
走?近时,他们乍然听见一道男声,很意外的,这个?声音非常年轻,正跟庄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话:“蔓蔓,你?看到了?吧,建民?叔现在多可怜啊,根本没有人照顾他,他去医院都分不清在哪儿检查、在哪儿拿药,他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云嘉已经看见庄在嘴角下沉,神?情微妙地变冷。走?进门内,到了?光亮处,她的视线清晰了?,发现他居然露出一点笑?。
深秋夜里的风一样,透着飒然的凉。
“对,不如不念书?了?,就来这里照顾他吧。”
说完,庄在看向刚刚说话的年轻男人,冷笑?问?道,“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这个??”
庄蔓闻声扭过头,惊瞪着双眼:“哥哥……云老师,你?们怎么会……”
庄在没什么表情地将视线移到自?己?的妹妹身上:“原来你?不知道,你?无故消失会给别人添多大的麻烦是吗,你?现在几岁了?,庄蔓?”
庄蔓了?解,她的哥哥真正生气时绝不是跟人大声发火,而是此刻的这种轻声质问?的样子,好像你?回不回答都没有关系,之后也就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她着急解释道:“不是的哥哥,我没有无故失踪,我的手?机没电了?,我有让班里的同?学帮我带消息回去啊,然后这边……没有苹果的充电器,我没办法……”
说着,庄蔓就没有声音了?。
站在庄在清厉的目光中,她骤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天做了?什么样的错事。
跟她小时候一起玩一起长?大的邓硕安,现在在曲州的一个?产业园上班。这次庄蔓过来写生实训,两?人在微信上聊过,说有机会就见一面。
庄蔓以为见了?面,会分享一些彼此如今已经截然不同?的生活情况,没想到邓硕安第一时间?告诉她的,是董建民?的近况,认为她应该去看望重病的生父。
当时赵秋意在,庄蔓无法应答时,是赵秋意将话题岔开,她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可庄蔓也不知道她对第一见面的人说话就能这么直接。
赵秋意问?了?一些邓硕安的现状,只见邓硕安越回答脸色越差。最后赵秋意不问?了?,耸肩平平道:“你?们其?实已经不适合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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