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你怎么知道我那时候昏迷了?”
疝气灯的强光中,忽的窜出?一只猫。
庄在紧急踩了一脚刹车,以防撞上,那猫没在车前灯光里多停留,灵活地越过水泥路面?,钻进一旁枯败的草丛里。
云嘉坐在副驾驶,微微朝前晃了一下。
之后车子继续平稳行?驶。
庄在也声音平稳地回答了小插曲之前云嘉的问?题:“你舅妈说的。”
照舅妈的性?格看,会跟庄在说这种?事也不奇怪,黎阳小时候骑车摔破脑袋,舅妈能逢人就说,说上个三百遍也不腻,怎么摔的,哪儿伤了,肿得多高,疼得怎么叫唤,详详细细无比让听者身临其境的在场之感,同她一块唏嘘才?好。
可是……
“那天晚上赶来医院的是舅舅。”云嘉说。
他?如同回忆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往事一样,记得模模糊糊,说得也不太确定:“是吗,那可能是你舅舅告诉舅妈的,我也不太记得了。”
他?像是不欲多聊这个问?题,将话题换了。
“我们待会儿去的地方是庄蔓她父亲家里,你不用?下车了,我去处理就好。”
云嘉表情一滞,足足顿了好几秒,没反应过来:“蔓蔓她爸?她爸爸不是已经……”云嘉声音渐小至无。
庄在的喉结动了一下,声音还是如常的:“不是,我爸只能算她的继父。”
那你们的妈妈也不是同一个人,说明你们兄妹之间其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如果?和庄蔓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他?和他?的继母就更不存在任何关系了。
年少时,云嘉不止一次想?过,至少他?还有家人,至少他?有妹妹和阿姨。
但其实,她们跟自己?想?象中是不一样的,她们和庄在之间不存在任何血缘的羁绊。
而?这么重要的事,她认识庄在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
怪不得呢。
云嘉想?到?更多的事,她之前还疑惑为什么他?父亲的祭日,庄蔓却没有去灼缘观。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些?事情。
这个人,少年时就住进她舅舅家里,彼此认识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年,此刻他?在云嘉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但是,她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他?。
就像徐舒怡之前说自己?和庄在交情一般,也反问?云嘉,你跟庄在认识快十年了吧,还不是不怎么熟。
当时听到?这话,云嘉是无感的。
可这一瞬间,她忽然具象地了解到?她跟庄在之间隔着的东西,年深月久,好似在山的两?端,连回音都不会往来传递。
出?身太好,享受父亲的财富,继承母亲的美貌,生来就独天独厚,她得到?了许多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社交加成,也习惯了在与人交往时,旁人一见如故的主动亲近,相见恨晚的掏心?掏肺,或真或假,她都已经习以为常。
人与人之间的聊天也好,沟通也罢,简单来说也就是信息的互换。
她不爱滔滔不绝讲自己?,却习惯了别人告诉她很多,带着殷勤讨好地挑起诸多话题,期待着自己?的共情或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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