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这个决定里没有一星半点的冲动成分。
她对自己的老师身份缺乏真实感,徐舒怡把“教书育人”这顶高帽按过来,听着还有点德不配位的小小羞耻。
听好姐妹掰手指数着接风派对上有谁,有些名字记得,有些不记得,却都没什么好印象。
云嘉故意说:“我好歹是要当老师的人了,一介清流,跟那些斗鸡走马的纨绔也没什么好叙旧的。”
徐舒怡搂着她,笑嘻嘻央道:“你得来嘛,他们那些人德行有失!品格低劣!正需要我们云嘉公主,不——是云嘉老师的谆谆教导!”
云嘉当那天徐舒怡说的“德行有失,品格低劣”是句玩笑话,没想到今晚堵车来迟,能瞧上一出现实演绎。
徐舒怡从会所门口翘首以盼把人等来,两人挽手穿过长廊,隔门听到包厢里的声音。
镂空玻璃门闪映着里头的浓郁彩光,推开窄窄一隙,隔音失去作用,乍一听到“庄在”的名字,云嘉怔了瞬,看向徐舒怡:“庄在?他也来了?”
掰手指那天,徐舒怡并没有数到这人。
徐舒怡咧咧嘴,不大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云嘉纳闷:“你们现在很熟吗?”
徐舒怡跟云嘉舅舅家住一个别墅区,高中时跟被黎家收养的庄在算是同进同出。
活泼讨喜的性格叫徐舒怡打从娘胎出来就稳坐社交达人这把交椅,徐妈妈更是引以为傲,说自家女儿没长牙那会儿哇啦哇啦大叫都比别人家的孩子高好几个嗓门。
庄在,是徐舒怡的第一起“外交事故”。
十几岁时徐舒怡就已经认清她从庄在那儿只能讨一份疏离式的客气,如今也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就认识吧,真说多熟也算不上,听你舅妈说,上了大学后他好像也不怎么回来了,就算他年节回来吃饭,我也不一定回回都能碰得上,怎么也说不到熟……”
那天徐舒怡去找未婚夫日常联系一下感情,没想到遇上庄在过来开会。
未婚夫先是一喜,感慨她跟庄在是旧识:“舒怡你跟庄总高中同校同班啊?这么有缘分?”
徐舒怡靠在未婚夫肩头,扮小鸟依人:“是啊,我们还住同一个小区呢,庄总高中住在云嘉舅舅家,跟我家很近的。”
祸从口出就这么一句。
未婚夫反应很快:“那庄总跟云嘉也很熟?那云嘉的接风宴庄总应该也会去吧?可惜了,我那天要去清港出差,那你们玩开心。”
并未向庄在作任何邀请的徐舒怡,忍着脚趾抓地的尴尬,默默伸手支起额头,挡住视线。
“最近太忙了,帮云嘉办个接风派对我脑子都是糊的,哪些人联系了,哪些人没联系,我都记不清了,庄总,有空过来玩吗?”
徐舒怡是有预判的。
高中同校同班,回家同小区地址,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她数度热情,都没有给过她同等回应的人,怎么可能时隔多年,忽然跟她熟络起来?
预想中收到“抱歉,没空”就会自动翻篇的小插曲,偏偏在“有空,哪天”这四个字里横生枝节。
连哪天都不知道,怎么会说有空啊?
徐舒怡匪夷所思地给庄在报了时间地址。
“我真不知道庄在他会来,我当时以为他会拒绝的。”徐舒怡面露苦恼,仿佛在说一切都是意外。
云嘉倒不介意他来,只是有点惊讶。
“那他现在就在里面吗?”
徐舒怡摇摇头:“走了,他今天到得挺早,你堵车了让我们先玩嘛,但我看他心不在焉,后来接了个电话,可能有事吧,又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哦。”
“人家现在是庄总了嘛,大忙人——”
门外徐舒怡的虚假赞美才开头,门内的难听话结结实实传出来。
“要说厉害,还是庄在厉害,闷声做大事,这才多少年,谁还记得咱们现在大名鼎鼎的庄总只是个工地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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