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先问,“在学校里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都放假半个月了,廖松琴的问题未免滞后了太多。若是真的关心,怎么会现在才问。
可是慕稚又明白,这世上除了慕宁,不会有比廖松琴更关心自己的人了。
“我在学校里过得很好。”慕稚沉默良久,道。
“嗯。”
厅里静了静。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样的时刻。不是宁静,各自做着手头的事却心中安定,而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罩住了他们,呼吸变得刺耳,仿佛再重一点就有什么脓肿的东西要爆开,喷得满身都是。
慕稚不想要这样的事发生,廖松琴坐在他身边,目光低垂,落在地毯某处。
往日总是气定神闲的人不自觉地微弓着背,手指在膝上轻轻敲击,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他心头不忍,张了张嘴。
“你年前还想去哪里旅游吗?”廖松琴侧过脸,一双黑沉的眸子望向慕稚。
他问得很自然,慕稚嘴唇颤了颤,缓缓合上,又颤动着张开。
“海滩?”廖松琴问,“还是换换口味,去沙漠看看。不过冬天去沙漠只能找国外的景点了,想要再暖和一点我们可以去翡岛,那里离海豚救助区很近……”
他一个个列举着,慕稚安静地听了会儿,问:“我想去哪里,你都会带我去吗?”
廖松琴笑了,“当然。”
“你会抛下所有工作,带我去吗?”
廖松琴怔了怔,“我能平衡,你选地方就好。”
慕稚嘴角抖了抖,抱住自己的膝,“……你真的想陪我去?”
廖松琴没有马上应答,他打量着慕稚的神色,过了许久,才郑重地“嗯”了一声。
“像以前那样,”廖松琴稍稍靠近了些,“我们会一起去很多地方。”
不是这样的。慕稚摇头,有很多话语冲到了他唇边,他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慕稚呆坐着,突然苦笑一声,无数种复杂的情绪猛冲上来,他紧抓着软枕的手动了动,扶住了额头。
廖松琴总是这样,不管什么要求,好像只要慕稚说出口,他就全都会办到。
以往总是温暖的举动,如今让慕稚一下觉得好心酸,他独自苦苦挣扎大半年,廖松琴觉得为的是什么?
厅里又沉默下来,慕稚一手攥拳,另一手揉着额角,灯光打在他脸上,照出眼下青黑的阴影。他太累了,眼一闭就会沉入黑甜的梦境。
慕稚在廖松琴伸手过来时吸了吸鼻子,轻声说:
“其实不用这样,如果回不到原点,也不用硬着头皮相处。”
廖松琴的手狼狈地顿在空中,听到面前的人接着说,“你会很累的,不是吗?这也会让我很难过。”
努力扯起一张兄友弟恭的皮没有意义,只要舞会上廖松琴随口一句调笑,纵使是无心的,这张皮也会碎裂得无法缝补,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慕稚累了,“不想做的事就不要做了。”
廖松琴说“不会”,又说慕稚想多了。
他跟着慕稚起身,一路跟到房门口。温黄的光影里,他能清晰地看到慕稚微微耸动的肩胛骨,一阵细小的颤抖,他好像又哭了。
那扇房门在廖松琴面前逐渐关闭,他指节蜷了蜷,最终还是没有伸手。
这时门后“咔嗒”一声,慕稚将它反锁上。
度假屋的备用钥匙由管家保管,这一下,廖松琴彻底没了办法打开它。
门后,慕稚枯站了会儿,迈步走向床边。
他腿有些发软,大概是哭的。想到这儿慕稚挫败地叹息一声,眼泪往下猛掉。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个不体面的人,而廖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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